Colloquium 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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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载于《画刊》杂志三月特稿 https://mp.weixin.qq.com/s/9Q_VLhcOdvI_9Br9pAalyA 上个月中央公园举行了一场默哀集会,年长的朋友都劝我不要去凑热闹,但是那天恰逢周末天气很好,又遇上朋友来纽约游玩,于是一起在公园散步,不知怎么地就走到了那里。 我们到的时候草坪已经聚集了一些人,他们身着深色服装戴着口罩,匆匆在栅栏边堆上花束便转身面向围成圈的人群,注视着人群中央正发表演说的人,人群中央的“表演者”在发表完讲话或者表演完之后会回到人群,将中间的位置让给下一个想要表演的人,他们的背后是堆满花的铁栅栏。我们有幸见到了最具戏剧张力的一个场景——吹哨环节,应主办人要求人们摘下口罩,举起主办方发的哨子,在口号的带领下吹响哨子,完成了“默哀”形式中最嘹亮的部分,之后又是表演的重复。一层一层形式化地煽情戏码引得围观人群纷纷掏出手机进行拍摄,每个个体都成为了这一场表演的参与者和创作者,在一个个点击量和转发量的上升中参与进了集体创作,通过一次次的转发评论,人们对客观发生事件解构、重组,一个个事件被打磨成最适合各自想要表达观点的故事。这一场表演在此刻直观地脱离了物理性纬度,成为了一个跨越时间和空间、虚拟与现实的整体,每个个体都参与了创作。 孙国伟摄 我在这场公共表演艺术的现场看到了一个曾经在艺术沙龙认识的女孩,她极其瘦削的身体举着一张纸,身边还有几个照相机和话筒。根据我的印象,她似乎是一个纯艺术的研究生。在这场活动之后的几天,她因为在公开场合发表危害公共安全的言论被警察上门警告,那时我才得知,她纸上写的是用脏话写成的“遗书”,同沙龙的朋友都关心她的精神健康,我们担心她是否真的打算将这件作品按照她早先所宣称的那样做成她人生中最后一件作品,而她则关心怎么继续将这场引发媒体和公众关注的“遗书”艺术继续做下去,这样缺乏起始表达内容的“艺术”在经由公众对其进行表达赋值后真正地变成了公共艺术。如果将诞生之初的公共艺术看作是雪球的话,那么当下我们所面对的绝大多数公共艺术都是空心的雪球,缺乏起始表达内容的“艺术”在经由公众对其进行表达赋值后真正地变成了公共艺术,同时也失去了艺术作为表达形式的初衷,作为艺术家的个体和作为观者的个体的身份在公共艺术的场域内发生了重叠,自我观看和自我创造同时进行,仿佛一个空心的雪球,随着空心雪球的越滚越大,人们似乎忘了心是什么。说来讽刺,在我写到这位女生和她作秀似的“遗书”时,新闻头条弹出了艺术家乌雷的死讯,作为行为艺术家的乌雷都没有消费自身的死亡,但是想要蹭热度追求知名度的艺术生却开始了大胆激进的表演,着实令人唏嘘。这里我不想过多牵扯这位已经被充分讨论过的艺术明星,而是想聊一聊当代公共艺术的表演性问题。 这里所讨论的公共艺术并不仅限于政府或者机构邀请艺术家在公共空间里所建造的大型雕塑或者装置,而是所有与公众产生联系的艺术作品。 由于当代艺术的基础形式都是多种媒体的结合,很难将某一件作品单一地纳入唯一一个艺术形式的范畴,而公共艺术的多元性在于其基于艺术作品本身载体之上又加入了公众的因素,换言之,当一件艺术作品在物理形式上完成之后与人发生了接触,那一件艺术作品就变成了公共艺术作品,也就是在艺术的物理基本形式之上又叠加了一层理解与反馈的形式,在这样的双重形式下的艺术作品几乎涵盖了当下人们所认知到的所有艺术作品,如果说艺术是全集,那么公共艺术可以说是艺术最大的子集,因此,粗略来看几乎任何艺术都可以是公共艺术,所以并不受传统定义上公共艺术的地域限制性和原有语境的限制,而强调的是艺术的公共性。 在以上共识的基础上,公共艺术基本的形式就是表演的结论便呼之欲出,换言之绝大多数公共艺术本身就是一个空有其表的表现形式,如同松散的雪球,表面洁白,实则混有无数名为消费主义、功利主义和投机主义的杂质,在一双双无形的手的推动下越滚越大。而其表演性的堆叠又是松散的,也并没有尖锐的攻击性,毕竟打雪仗的时候用雪球砸人也不疼,滚雪球游戏式的体验似乎也侧面应证了公共艺术严肃性的降低。这似乎与当代艺术走下神坛有着相辅相成的关系,在最狭隘的定义中,绘画和雕塑通常被认为是传统的经典的好的艺术形式,然而随着科技进步和大众文化的普及,装置作品、表演艺术、影像资料、动画作品和其他二十世纪后期产生的新兴以时间为基础的艺术形式(time-base media)的出现降低了艺术的技术门槛的同时也拓宽了对艺术的定义。究其根源,滚雪球式蹭热点的目的源于当代艺术商品化以及消费主义的大行其道,这一点的批评似乎和上世纪七十年代评论家们对于波普艺术的批评如出一辙,但是在概念层面上,或许当下绝大多数的公共艺术连作为内核的意义都失去了。市场的介入给所有艺术品都打上了标价,讨论度和关注度几乎决定着一位艺术家或是一件作品的价值,以至于“流量”成为了艺术界难以绕开话题。毕竟真正“好的艺术”作品不缺流量,而想要“卖得好”的作品也需要流量。为了追求公众围绕艺术所产生的讨论,艺术的内核不再是针对某一个问题所产生的思考或事对某一个现象进行的表达,而成为了对一个热点夸张化的戏仿表演,公众无论或贬或褒的讨论都在一次次点击量的增加中为这件“作品”赋予价值。表演本身的好坏已经不构成作品价值的衡量标准,表演的夸张与否才决定着观众的多少。表演性作为雪球的组成部分--地上的积雪,夹杂着太多杂质,本质上也没什么不同。当我们以拆解雪球的方式反观当下的艺术时,似乎许多“网红展”所引发的关注度和话题讨论度都变得可以理解了,尽管很多“装置艺术展”作为大型摄影棚并没有其存在的精神内核,其中张牙舞爪表演的大众成为了推动雪球的一只只冰冷的手将捏造出的虚拟雪球越滚越大。回归到当下艺术界,我甚至很难找出一个没有被滚过的雪球,不过是雪球大小的区别罢了。